“看来还是患难之交,真不容易。”三儿感慨地说。
“跟你和胡小月的情况差不多。”徐大庆说,“那厂长看琴儿的面子,给了点配件合同,六千多块钱,去回扣能赚六百块多点。要说钱也不少了,最关系的是,x搭上了。第二回去的时候,我把这六百多块钱提成全花了。他妈的那厂大呀,要是能拿下来,光配件管我就够了。当时厂里不要运输机,人新买的,好使着呢。我没给琴儿买东西,就塞给她一百五十块钱,她工资加资金才四十多块钱。厂长家是她带我去的,后来混特别熟。九三年好上的,然后我给她租了房子,我去的时候就跟她住一块,生活开支归我管。琴儿比我小四岁,她知道我成家了。刚开始的时候,她说过,不会当第三者破坏我家庭,说我跟永华过得不容易。一直处得很好。去年我给她买了套房子,不大,七十平,两室一厅,她自己出钱装修的,家具是我买的。我就劝她,过年就三十了,找一个吧,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。她说不找了,就跟我了。买了房子的时候她舅舅才知道我们的事,埋怨我,跟我说,我得对琴儿负责,别始乱终弃。他也养小,我跟琴儿都知道。东北人喜欢养小,还有人买两套房子,大老婆跟小老婆门对门住,一家过一天。这回不知道怎么就变脸了,说她怀孕了,要跟我结婚。”
老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床上,给三儿和徐大庆扔过烟。三儿捡起烟,放手上捏着。老朱点上烟说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哪,就知道玩。这事不能玩,早跟你说过,听不进去。去年买房子我还劝你,说什么要对得起别人一份情。这下好了,情是有了,麻烦也来了,害了自己也害了她。大庆你这么做哇,还不如金冬生,他没麻烦哪,给钱就了事了。”
“金冬生现在怎么样?”三儿插话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老朱说,“他现在跑山东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,三儿问:“大庆你到底喜欢哪个?”徐大庆深叹一口气说:“这两个人都不能丢,都对我有恩。”又沉默下来,大家闷闷地抽烟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洗澡吧,躺着。”过了好一会儿,老朱开了口。
徐大庆滚下床,趿上一次性拖鞋,懒洋洋地起身去卫生间去了。三儿给老朱扔了棵烟,老朱接过烟,放手背上掇着,担心地说:“清水跑东北的有五六个人,我就跟大庆好,为人好哇,对人实在,不计较。好好的惹这么个事,可怎么办?”三儿叹了口气。